Donnerstag, 2. Februar 2012

[蝗蟲政策] 田鷄與蝗蟲 -- 汪兆铭

田鷄與蝗蟲 -- 汪兆铭

『 日本軍隊只能佔颁我們的點與線,不能佔領我們的面 』,這句話最初是從共匪口中說出來,以漸成為抗戰到底的一種論據。

這種說法,無以名之,名之曰 蝗蟲政策。

中國是不是以農立國呢? 無論何人不能不說「 是 」。那麼,便應该知道中日國家的元氣,民族的生命,全寄託在農業上面。中國如要造成一個現代國家,第一步要將農業改進,第二步要以農業為基礎,漸進於工業的階段,由輕工業至重工業,以次發達,纔能成為一個現代國家。

所以中國在平時要將大部分心力物力用在農業上面,如何改良農民生活,如何改進農業生產,在戰時要謀農民的安全,謀農業之不至於破壞,因為這是國家元氣民族生命之所寄託,一了百了,不得不以全力從事。

「 點 」與「 線 」是什麼?是都會,是重要城鎮,是交通孔道,這些地方自然與農業不無關係,但究竟是官吏自由職業者工業者商業者的根據,不是農民的根據。

至於「 面 」呢?是農地所在,農村所在,概括一句,是農民的根據。一切農民的生活,農業的生產,全部在内。如此說來「面」是應該如何的愛惜與保存。可是抗戰到底的作法,兩軍交綏的時候,將「 點 」與「 線 」隨隨便便的就抛棄了,以為這是不要緊的,佔領了去,沒有甚麼關係。

至於「 面 」呢,却認定是絕妙的戰場,在這裹展開游擊戰焦土戰,於是乎農地農村便由此摧毀了,農民的生活便由此無所依託了,農業的生產便由此無可維持下去了,而國家元氣民族生命也便由此斷送了。

如此說來,除了說是蝗蟲政策還有其他適當的名稱沒有?蝗蟲政策之最惡毒的要算是焦土。本來堅壁清野是相輔而行的,能堅壁然後清野,纔能發生效用。

如今壁是根本不要的,更說不上堅了,而野則惟恐其不清。至於焦土則不惟清而已,而且焦,換句話說,放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。頂好的例子,是火燒莫斯科。可是莫斯科的火,是燒拿破侖軍隊的,而我們的火,卻是燒自己的,莫斯科的火是燒俄國的「 點 」而我們的火卻是燒中國的全「 面 」。

老實說罷,不用將火燒莫斯科,來做幌子了,火燒圓明園本來正是我們同胞的祖傳心法。大家總知道圓明園不是英法聯軍燒的,而是我們同胞燒的。

咸豐皇帝往熟河一跑,老百姓便向圆明園一鬨而入,這是有名的祖傳心法,叫做「 趁火打劫 」,起先是搶,隨後是燒,搶得了的東西便搶,搶不了的東西便燒,這很有些大快人心似的。然而對圓明園既然如此,對其他的房子自然也好如此,於此英法聯軍未入北京城,而北京城内已一處處的起火了。

這是我們同胞的祖傳心法,亡國時候搬演出來的拿手好戲。你看見燒長沙時候的嗎? 一班放火的同胞,轟轟烈烈的,大房子燒,小房子也燒,索性走不動的老人家女人小孩子也燒在內,甚至傷兵也燒在內。你看見燒廣州的時候嗎? 比狗還不如的余漢謀吳鐵城,自己直著尾巴走了之後,留下一個號令,「 燒 」。

於是乎一班放火的同胞,轟轟烈烈的一家一桶煤油,最繁盛的商店最先燒,燒的時候火雜雜的,似乎很有意思,而不知不覺之中,已有一大批人手到拿來的發了無數「 國難财 」了。

可憐長沙廣州遠是他們所謂「 點 」,不是他們所謂「 面 」,他們所謂「 面 」只是些農地農村,當然沒有這麼大觀。然而這些農地農村零零碎碎的燒個不了,也不怕國家元氣民族生命不歸於罄淨。

說到這裹,我的熱血直湧上來,我們同胞如不將此劣根性拔出來,不但會亡國,而且會滅種。至於自命為領導者人們,不注意拔去我們同胞的劣根性,而反去利用,反去煽揚。這是全無心肝,非把他們的狗頭一起砍下來不可。

焦土是蝗蟲政策之最惡毒的,如上所說,至於游墼戰呢,似乎比焦土戰好些。因為他們既然要游,總應該留點水纔行,乾且不可,何現於焦。因此他們便會發明種種方法,如勒收行水等等,連殺人不貶眼的共匪也曉得這手戲了。可是這與焦土不過只有緩急之分,正如水浒傳裹李逵所說,你要快快死,老爺偏要你慢慢死。總而言之,焦土死得快,游擊死得慢,如此而已。


須知道,「 點 」「 線 」「面」是相連的,沒有「 點 」「 線 」則「 面 」不能久存。他且不論,即如交通,就算是農業社會,也非有交通不行。農民要將種出來的穀去换別的必要東西,這非有交通不行的。

如今將「 線 」斷送了,即使能將農地農村都保存着,而這些農地農村也好由零零碎碎的分割,而歸於零零碎碎的消滅。這正如血脈斷了,肌肉一時雖不致消失,而其生存的運命,已經注消了。所以游墼戰 與焦十戰其為蝗蟲初無二致。戰爭時候,人民是要為國家而犧牲的,可是自命為領導者的人们,却要時時刻刻注視着犧牲的效用如何。

從前談财政的人們有一句蠢話,『 中國有四萬萬人,一人出一塊錢,就是四萬萬塊錢 』;如今談抗戰的人們,又有一句話,『 中國有四萬萬的人,就算死了四千萬,還有三萬六千萬,何況如今還死不到四百萬 』。這一句話,不止蠢,而且狠。

我告訴你們,你們如果再這樣的把「 面 」來糟蹋,農地以次荒廢,農村以次彫敝,則中國的生路便斷絕了,四萬萬人都會死在你們手裹。

但是這些全無心肝的人們,不是可以言語開導感化的。我們只有當他們 和蝗蟲一般,將他們撲滅。同時我們應該有一句口號,「 甯為田鷄,勿為蝗蟲 」,因為田鷄是食害蟲,有益於禾稼的,而蝗蟲則 與禾稼不兩立,尤其是有綏靖任務的人,於此要加倍注意。

二十九年七月二十二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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